在不怀好意地笑。</P>
王怡秋后背汗毛竖起。</P>
她想起了过去的几次经历。</P>
那些不好的东西总是带着异样的气息，只要靠近，她就能感觉到。</P>
她生前并不是那么敏感的人，死后却好像有了分辨这些东西的直觉。</P>
这个娃娃，很危险！</P>
王怡秋脑袋里闪过了这个念头。</P>
她得做点什么。</P>
王怡秋刚要行动，就感觉那娃娃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动了。</P>
它果然在盯着自己！</P>
王怡秋身上冷汗涔涔。她好像被那双眼睛掐住了身体，动弹不得。</P>
这东西要做什么？</P>
要伤害他们一家吗？</P>
还是准备杀了她？</P>
又或者是监视？</P>
妈妈是从哪里买来的这东西？</P>
卖这东西的人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P>
是那个卖家想要做什么，还是因为自己这个鬼魂的存在，让这个以自己为蓝本的定制娃娃出了问题？</P>
王怡秋的大脑中飞速掠过许多想法。</P>
她的一个又一个疑问让她不敢轻举妄动。</P>
她已经过了当初那种冲动莽撞的时期。她现在知道了很多有关死亡、有关鬼魂、有关邪祟的事情。尹士康告诉过她，宋英英也给她介绍过，有些东西未必是想要杀人，但它们很危险，它们不可控，有可能一个轻微的举动就会刺激到它们，让原本的擦肩而过变成直接的冲突。</P>
尤其是在饿殍那事情之后，人间幸存下来的那些东西一定不简单，要么是实力强大，要么是懂得自保。不管哪种，都有一定的智力，不是随便袭击人的野兽或疯子。</P>
王怡秋努力平复心情。</P>
她试探着，对着娃娃开口：“你……你好？”</P>
或许对方并无恶意呢？只是寄生在娃娃中的一个孤魂野鬼，在寻找一个落脚的地方……</P>
王怡秋刚想到此，放松下来的心情又紧绷起来了。</P>
她想起了宋英英给她讲的“冒险经历”。那位黎云曾经救下过一个女人。那受害者就遇到了和娃娃有关的灵异事件，亲朋好友都惨死，只有她被黎云救了下来。被救下后，她也没有完全安全。尹士康和宋英英他们还帮了忙。</P>
宋英英的讲述有许多夸张和想象，但事件的本质肯定是寄生于娃娃的灵魂这一点没错。</P>
那事件，黎云也就救下了一个人，都没有解决掉幕后黑手……</P>
宋英英说，这很正常。那些人总是狡兔三窟，不会那么容易被抓到。</P>
尹士康说，那样的人总会遭到反噬。</P>
他用的是“反噬”，不是“报应”。这并非无奈的诅咒，而是事实。邪恶的灵魂不会甘于一次借助娃娃得到的转生机会，他们总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他们更不会对施法者感恩戴德，反倒有可能会想要杀人灭口，以绝后患。</P>
这些道理都是尹士康告诉她的，宋英英也赞同。</P>
两人都没有担忧那个逃脱了的幕后黑手。</P>
王怡秋相信他们不会骗自己。</P>
但是……</P>
那些人在被反噬之前，还会迫害多少人呢？</P>
这就好像那种潜逃的杀人通缉犯。以现代社会无处不在的监控和身份查询，那些杀人犯不用多久就会落网。看到通缉令的刹那，人们会紧张，会研究一下这个杀人犯是不是在自己生活的周边区域活动。但在确定杀人犯远隔千里，又或者即使对方就和自己身处在同一城市之中，过个十天半月的，也就该将这种担忧抛之脑后，安心过自己的生活了。</P>
唯一的例外，就是真正和那个杀人犯面对面的时候。</P>
王怡秋再次感觉到恐惧。</P>
她的问题没有得到娃娃的回答。</P>
王升和黎菁菁已经吃完了饭。王升收拾着垃圾。黎菁菁拄拐走向了沙发。</P>
王怡秋立刻急了起来，差点儿伸手拉住黎菁菁</P>
“咦？”黎菁菁自己停住了脚步。</P>
“怎么了？”王升问道，看了眼黎菁菁视线的落点，“娃娃倒了？”他有些奇怪，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娃娃没有放稳，倒在沙发上，再正常不过了。黎菁菁不会因此小题大做。除非……</P>
王升面色变得古怪起来。</P>
他看着黎菁菁，欲言又止，动了动的嘴唇做出了“小秋”的口型。</P>
王怡秋就在旁边，却是没顾上爸爸的神态。她警惕地盯着那个娃娃。</P>
“你看娃娃的眼睛。”黎菁菁重新迈步，拐杖顿在木地板上，“好像是追踪眼啊。”</P>
王怡秋愣住。</P>
王升问道：“追踪眼是什么？”</P>
黎菁菁已经弯腰拿起了娃娃，举到眼前，将娃娃从左边移动到右边，又将它举高又放下，“就是你盯着它看，感觉它也在看你。你看这个眼睛，像不像是在看你？”</P>
她又摆动给王升看。</P>
王升有些迟钝，半晌才说：“好像是。这叫追踪眼？”</P>
“嗯。做玩具啊，做手工啊，会用到这个。”黎菁菁解释道，“一般是立体的才能做追踪眼……这个也是吗？”</P>
她自己都变得疑惑起来，想要扒开娃娃那层层叠叠的眼睛看看。手指碰触到布料前，她就停住了。</P>
她笑了笑，没有深究，“做得还挺精致的。难怪那么贵。”</P>
“很贵？”王升问道，但并没有质问的意思。</P>
黎菁菁也只是回答了一个“很贵”。</P>
夫妻两个没再谈论娃娃。</P>
王升转身走回饭桌，“我去倒垃圾了。”</P>
“嗯。我看会儿电视。晚上你帮我擦一下，我换身衣服。今天白天都出汗了。”黎菁菁将娃娃放在了身边，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P>
“今天还热呢？”</P>
“白天绣东西绣得累了。怎么绣都绣不对。老师教的都忘了。拆了又重新绣，绣了又拆。”黎菁菁有些烦恼地说道，“我想网上找个攻略，都找不到一样的。现在又流行做折纸了。”</P>
“你学刺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啊？好多年了啊。现在网上那些肯定不一样。你要学做折纸吗？”王升拎着垃圾袋出门，“我先去倒垃圾了。”</P>
门关上，两人的对话暂停，房间里只剩下了电视节目的声音。</P>
黎菁菁靠在沙发上，神情平和。</P>
王怡秋还站在原地，盯着那靠在黎菁菁身边的娃娃，眼睛一眨不眨。</P>
娃娃也斜睨着她。</P>
那不是追踪眼……</P>
绝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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