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开始。”</P>
“所有空域都搜索了吗？”</P>
“都搜索了？”</P>
“西北方向一百公里处，也搜索了吗？”</P>
“不可能，那是南京禁飞区。”</P>
“......”</P>
“卡。”</P>
在“卡”响起的一刹那，各组的工作人员以及演员，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而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约而同地看向孔生。</P>
而后视线又先后在徐容和刘合平身上流转，见二人并没有提出质疑的打算，竟然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P>
这是，过了？</P>
天可怜见，这条戏已经不知道来来回回重复了多少次，尽管各个部门已经尽可能的减少失误，但徐容对于质量的要求简直比电影还要高。</P>
先前有一条本来应该能过，但是因为光打的稍微有点瑕疵，愣是被废了。</P>
众人在轻松的同时，却不免有些沉重之感。</P>
若是以这条戏为标准拍，那得拍到猴年马月去？</P>
在剧组调整的空当，孔大头乍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走到徐容跟前，低声道：“徐老师，以后要是都按这么个拍法，预算和时间恐怕都......”</P>
徐容望着独自猫在片场一角默默看剧本的董永，道：“孔导，今天进度慢，是因为准备不够充分，像张路、董永，准备都不行，其实不瞒你说，我本来的打算是把张路换掉的。”</P>
“不过现在效果也差不多，至少大家知道了我们的要求非常高，不会再抱有混水摸鱼的侥幸心理。”</P>
孔生张了张嘴，他本来以为徐容是纯粹的追求质量，没成想还有这么一层用意。</P>
他想了想，还是把心底压下的一桩事说了：“徐老师，还有一件事，程昱老师今天其实并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听他的话音儿，昨天的拍摄似乎对他影响很大。”</P>
“累到了？”</P>
“我也不知道，他具体没说太多，就是说状态受到了影响，实在演不了了。”</P>
“嗯，不碍事。”徐容打算晚上回去了看看程昱的情况，程昱毕竟上了年纪，那么折腾一天他都有点吃不消，更哪论程昱。</P>
临到饭点，剧组来了第一位探班的艺人。</P>
徐容远远地望见冯远正过来，正要起身去迎接，没成想旁边的小张同学更加积极，似乎她早就知道冯远正会过来。</P>
“冯老师，这边，这边。”</P>
冯远正见徐容也起身迎来，忙小跑着到了跟前，道：“领导，不耽误你们拍摄吧？”</P>
“耽误什么，院里不是还在演出嘛，你怎么有功夫过来？”</P>
自他给冯远正画了一张“我还能在院里呆一辈子？”摩天大饼之后，冯远正就将工作的重心转回了院里。</P>
冯远正今年刚好50，看他的劲儿头，明显是想干到65岁再退休。</P>
对此徐容也不敢打包票，他自己虽然还不到三十，但已经没什么太强的上进心。</P>
老院长的前事未远，他不能不引以为鉴。</P>
有时候他也在想，如果老院长后来的四十多年里再写他个十本八本《雷雨》水准甚至更好的剧本、小说，“鲁郭茅巴老曹”的排序是不是会发生变化？</P>
但没有如果。</P>
冯远正伸手指了指小张同学，道：“小张给我打电话，说您昨天给她说了个新颖的方法，但是她一直弄不明白，就过来看看。”</P>
徐容笑着打趣道：“合着弄了这么半天，你不是来看我的？”</P>
“等等。”话音未落，他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是，这话听着，怎么在埋汰我？”</P>
他自觉自己讲的已经足够明白了，难不成在小张同学心里冯远正的教学能力比自己还强？</P>
冯远正没想到徐容会开这种玩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报以尴尬的笑。</P>
“哎呀，徐老师，人冯老师就是来探班的，你瞎想那么多干嘛？！”小张同学瞅着冯远正被徐老师说的都不知道怎么接话，更没了平时教她时的自然，不满地抱怨道。</P>
冯远正不适时宜地笑了两声：“呵呵。”</P>
小张愿意把他当老师，冯远正可真不敢拿老师的架子，他如今头上还顶着个“副”的帽子呢，纵然回头摘了，徐容依旧还是他的顶头上司。</P>
另外，在心里，他对这个比自己小了两轮的副院长，真有点畏惧。</P>
徐容做人做事，不仅院长、濮院，就是院里的几位老前辈听了都竖大拇指。</P>
先前徐容架空杨力新，尽管大家明面上没说什么，可是心里都多多少少有点发寒。</P>
不管怎么说，杨力新以前可是他的领导。</P>
这可倒好，得了势转头先收拾老领导。</P>
但徐容接下来做的另外一件事，却又让人不得不称一句“大人大量”。</P>
带杨力新的儿子。</P>
本来对徐容意见很大的蓝老爷子听说了这回事之后，沉默了好半晌，最终只说了一句：“唉，真是难为他了。”</P>
冯远正扪心自问，他既没有徐容的肚量，也没有这种羚羊挂角般的手段。</P>
“最近家里怎么样，都还顺利吧？”徐容目前最关注的有两件事情，一件是《雷雨》b组的筹建，另外一件是影视中心的建设，至于其他的，张合平面临退休，不想搞太大的动作。</P>
“都挺好的，前几天王镭找我......”</P>
小张同学眼看着自己喊来的救兵汇报起了工作，道：“哎哎哎，徐老师，你能不能等我说完了再说？”</P>
冯远正立刻停下了汇报。</P>
“行行行，你们先说，我先去吃饭了。”徐容说着就往回走，转头一瞧不远处正哼哧哼哧欢快地干饭的宋佚，顿时没了胃口。</P>
看看人小张同学，为了学习饭都可以不吃，自己的这个呢，一天天的除了吃吃吃还能干什么？</P>
人比人就气死人！</P>
冯远正没呆太久，因为小张同学和他聊了十来分钟，就拽起因为没吃饱先是不大情愿而后很是乐意的宋佚以及袁雨离开了片场。</P>
因为小张同学承诺了带她吃大餐。</P>
具体去哪徐容也没问，有袁雨跟着，两人总跑不丢。</P>
吃过饭，剧组再次开工。</P>
仍是上午的场景，剧情是方孟敖指挥老鹰返航的戏份。</P>
“各组准备。”</P>
“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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