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熙颜跟师傅约定了，要去的。”熙颜嗫嚅着说着，大眼睛眨巴着看着崇明，“你不想去么？”
崇明叹了口气，“你别在意，我就是随口一说……”
“崇明哥哥……”
“喂！你带着她在这里做什么呢！”青栾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聊什么呢表情这么沉重？”
“崇明哥哥说不想要一起去丹穴呢！”
“哦？是么？那太好了！……”
“……做梦吧你！让你这邋里邋遢的鸟儿照顾小熙颜我可不放心！”
三个人在市集上笑着闹着，时光似乎格外的温柔，青栾望着熙颜稚嫩的脸庞，也难得露出了笑容。
“这几日也玩开心了，休整一下我们准备上路吧。”
“嗯！”
第二天晨光刚刚露头，三个人便收拾好了行装，踏着清露准备赶往丹穴山了。
一路上，青栾一直在计算着时辰。
“前几日有些耽误工夫了，眼下这个时候凤皇应当已经重生，怕是又换了巢穴。”
“那不是更好，先前还担心凤皇巢穴里没有五岁石，这下恰逢它重生，那巢穴里定然是有的，也不用在找。”
青栾哼了一声，“按照我之前的计划，我们是要在凤皇燃尽的时候到它的巢穴，在燃尽之时取走五岁石，这样便可以全身而退，省了和它交手了。”
“现在我们跟它怕是难逃一战。”
崇明满不在乎的摇着手中的扇子，“战便战，区区一只凤皇，又能恶的过你？……哎哟！！你这又动手打人！”
“哼，我怕是恶不过你。”
熙颜一直都沉默着一言不发。
崇明似乎没有注意到熙颜的反应，微微俯下身，“小熙颜，你可知你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青儿’，曾经也是山海有名的恶霸，”说着抚了抚胸口，“啧啧，那时候把我打得那叫一个痛！”
“闭嘴吧。”
青栾看着熙颜，“你怎么了？”
“啊，”熙颜轻声应着，“我没事啊。”
“你是不是在想都要到丹穴了，你师傅还没来？”
“……嗯。”
崇明和青栾对视一眼，崇明轻咳一声，“嗯，小熙颜，你师傅说不定已经在丹穴那里等我们了，你就不要闷闷不乐啊。”
“嗯。”熙颜点点头，毕竟还是小孩子，不消片刻就忘记了刚才不愉快的心情。
“对了，你们很早就认识了么？”
“是啊，”崇明紧了紧背上的包袱，“很早很早了。”
那时候，青栾已经是山海之神的座下大护法，而他，只是一个刚修炼化形的重明鸟。
重明鸟虽生性凶暴，但是却能克制阴邪的凶兽，故而经常被派遣去镇压一些残暴之兽。
那一日，正巧邪魔发狂，杀了不少镇灵的重明鸟，最后就剩下崇明。
它被邪魔浸染，大闹凌云殿，险些将凌云殿烧个精光。
那个山海之神带着青栾前来收服他，在凌云殿的石阶上，他被青栾狠狠踩在脚下，打回了原形。
那个时候他知道了自己的渺小。
“我将他收了吧，山海皆为生灵，我不可能看着你们处死他，再者说，他只是被邪魔侵染，本质不坏。”
那个女子的声音将他从黑暗的深渊拉了出来，他记得那个弯腰查看自己伤势的人温柔如水，跟在她身后那个黑紫色长袍的人声音却凉的让人心冷。
“好。”
熙颜听的兴致勃勃，“哇，原来青儿那么厉害啊！”
“哼。”
青栾只是哼了一声，并不说其他的。
倒是熙颜，抓着青栾的衣袖一直追问个不停，“那个山海之神究竟是什么人呀？”
青栾瞪了崇明一眼，温柔的牵住熙颜的小手，“每个‘传说曾经’的故事中都有一个这样的人啊，她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仙人，连神……都不是，说什么山海之神，不过是后人杜撰罢了。”
“唔，这样呀，那她想必是个很温柔的人，不然也不会有人如此杜撰她呀。”
“是啊。”
“小熙颜！我也是很厉害的啊！我刚才的故事里没有说么？我的本身可是重明鸟，那可是数一数二的神兽。”
“那你后来也做了护法么？”
“唔，算是吧，虽然我名义上是做了她的护法，其实有很久我都是受崇圣君使役的。”
“崇圣君？”
“他……”
“好了故事到此为止了，”青栾打断崇明的话，指着前方不远处道，“你看前面。”
不远处的山似乎正燃着大火，大片大片的群山接连都染上了火光，赤红的颜色似乎要一直燃上天际。
“丹穴快到了。”
越是靠近丹穴，灼热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看来……我们还没太耽误？”崇明将熙颜护在身后，他是不惧怕这灼热的，“看这势头，那凤皇怕是刚重生不久。”
青栾手捏法诀，走在崇明一侧，“切不可大意，你将熙颜护好，越往里走越难熬。”
“放心吧，小熙颜跟紧我。”
“嗯。”熙颜紧紧跟在崇明的身后，不时打量着周围。
还未走进山中，地上的泥土就已经是泛红的了，烧过的地方更是坚硬，地上不长一丝草木，甚至连烧过的残骸也并不存在。
地上走起来有些发烫，三个人依旧走的很快。
“小熙颜，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事的。”
熙颜跟在他们身边，速度几乎跟他们一样。
青栾回过头去看她，女孩半张脸上虽然有一层细汗，但是她依旧一步不停的跟在他们身后。
“喂，青栾，你别用这种眼神看她。”
崇明在他耳边低声说着。
“我……什么眼神……”青栾收回目光，专心看着前方。
“就是刚才那种，嗯……怜悯？忧伤？你这眼神小熙颜看见了肯定会难过的。”
“……你会说话么？不能用个其他的词？”
“嗯？怜惜？啊……她还小呢……你又动手是不是？”
“……当心我拔了你的毛。”
青栾压低声音道，“我和她的关系你最清楚。”
“我知道。”
崇明停下脚步，观望了一下，“我们现在算是走进丹穴境内了，这么多山，都被那凤皇烧的乱七八糟，我们怎么找？”
青栾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沙石，烧过的沙石中依稀能看见闪亮如星点的碎屑。
“凤皇狡黠，可不会用普通石草做窝，”青栾站起身拍拍手，“丹穴本就多金玉，丹水又是向南奔流的，虽然被它的烈火几乎焚尽，但河道痕迹还是在的。”
他指了指西南方向，“这边的沙石中有很多玉石碎屑，我们先去看看，碰碰运气吧。”
熙颜顺着青栾指的方向看去，光秃秃的山地在微光的照耀下，似乎真的暗藏玉石之色。
可是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山了，没有那个人。
她有些颓废的叹了口气。
崇明和青栾也一前一后的护着她，三个人继续向前走去。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尽收眼底，那个身影轻轻笑了一下。
“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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