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么多百年帝血红桃，却没死呢？”
老汉顿了顿，问道：“你可是练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神功，或者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还是带着奇门异宝？”
李世民想了想，道：“晚辈所练的，均是禅宗的佛门武功和一些武林中常见的拳脚功夫，若说奇门异宝，不知晚辈
体内蕴藏有“湛卢剑”，算也不算？”
那老汉闻听此言，大吃一惊，一把手号住李世民的脉搏，喃喃道：“难怪了，上古神兵，择主而侍的天下第一神剑
，没想到竟然再现人间，距离上一任湛卢剑主，相隔都已有数百年之久了。”他又道：“此剑既在你小子身上，将来势必
大有可为，你服下十二颗帝血红桃之所以没事，乃是由于这体内湛卢剑自行护主，至臻至纯的无上剑气将你体内产生的多
余异种真气强行压制在丹田内，像这种情况，虽无性命之忧，但增进内力的效果却也因此大打折扣，倘若你之后内力愈发
深厚，就可再度激起这股被压抑的潜力，服了十二颗，渍渍··粗略算来起码能增进一百五十年功力，有没有这个福缘，
就得看你今后成就了。”
李世民挠了挠鼻子，笑道：“我起初不过是由于腹中饥饿，将此物当做野果子充饥，至于增加武道修为，却是没想
过，也不在乎，误食帝血红桃，保得住性命已经算是幸事了。对了，尚不知前辈名讳，还有，前辈说一年来包括我在内见
过两人大量服用帝血红桃而不死，另一人是谁？”
老汉犹豫道：“告诉你身份也可以，不过只能你一个人知道。”他顿了顿，忽又憨笑道：“湛卢剑所择剑主，必为
诚信君子，仁义之主。我的担心倒也是多余，好吧，说来惭愧，老朽姓吴，在梁，陈，周三朝都做过官，我这么说，你知
道我是何人了吧？”
李世民何等聪明，心里已大概猜到此人身份，但又不敢相信天下间竟有如此荒谬之事，但还是作了个揖，肃然起敬
道：“晚辈斗胆直呼前辈名讳，不知前辈可是享誉天下的昔日陈朝名将，吴明彻？”
“你小子倒是有见识，也实在是敢想。”
李世民不解道：“前辈为陈国一代名将，早已逝世三十余年，乃是天下人皆知的事实，难道是诈死借此隐居于深山
老林之中？”
原来在陈历太建九年，吴明彻见北齐已灭，便趁势率军北伐攻取淮泗之地，不料在攻打徐州城之际顽疾复发，兵败
被俘。有关陈朝历史皆记载吴明彻于隔年因旧疾去世。李世民一听这老汉自称是吴明彻，本来心有疑虑，但两人畅谈一个
多时辰，老汉言语之中并无破绽，对当年之事讲解甚细，更披露许多不为人知的事实真相，令李世民不得不信。
老汉叹道：“被俘囚徒，亡国之将，名将之称愧不敢当，当日我重病在身，本已该死，却被那姓袁的江湖相士所救
，说我命中注定能活一百岁出头，想来如今百岁之龄已过，那江湖术士确实是言下无虚。”
李世民道：“都说前辈不仅精通兵法，武道修为更临近帝品境界，当年也仅仅只输了宇文邕半掌，昔年武评论及武
功前辈位居天下第二，甚至有人说前辈的武功还要高过陈武帝陈霸先。”
“就是这半掌留下的内伤在很多危机关头都险些要了我的性命，宇文黑獭所创炙焰硫阳掌确是掌法中的至尊，你想那
区区半掌，便伤及我五脏六腑，日夜受体内炎毒的折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不知名不知姓的隐士高手数不胜数，
什么第一第二，不过是世人给戴的高帽子罢了，想那东魏宇文泰，西魏高欢等人，曾几何时在意过这些虚名？武功多高又
有何用呢？战场厮杀军刀战马呼啸而过，纵使帝品高手，也改变不了任何局势。哎，若非我伤重在身，一时情急之下做出
累及三军的决策，当日也不至于兵败···”
老汉又道：“那江湖相士袁天罡也不知是哪里的神人，将我骗出府中，带到此处治我体内的炙焰硫阳掌内伤。三日
之后，周宣帝宇文赟竟发出我的讣告，我不知何故，一问才知，是袁天罡使了手段搞的鬼，却也从来无人生疑，从此吴明
彻这个名字便在天下间消失了。”他手中一闪，竟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根绳子来，笑道：“我平日里就住于这帝血古树之上
。袁天罡说这帝血古树能不断汲取我体内焰毒，我的伤势才能渐渐好转，一到夜里我便用这根绳索将自己系在树上。说来
也奇，这焰毒何等厉害，连帝血红桃伴生的枝叶都会被它灼枯，这树本身却是风吹雨打，刀砍斧劈，怎的都不倒。”
李世民道：“前辈先前所见另一服用大量帝血红桃的，是不是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人？”
老汉细思半晌，摇了摇头道：“那人不过三十出头的样貌，脸上却未佩戴任何蒙面之物，我与他对过一掌，稍胜他
一筹，当时他的武功已不低于宰品境界，使的是极其阳刚霸道的掌力。”
李世民问道：“可是炙焰硫阳掌？”
老汉道：“不是，学会炙焰硫阳掌的宇文泰，宇文邕父子，共通之处就是平日里双手隐隐约约透出一股烈焰般的黑
红色，那人的肉掌却燃着鲜艳的火红，酷似早已绝迹武林的门派九龙坊独门秘学“祭日焚炎掌”，这两门武功不仅极其相
似，皆以灼热的霸道内力燃尽一切著称，而且都极其难练。若有人同时施展这两门武功，其中的细微差别也很难分辨出来
。总的来说，“炙焰硫阳掌”乃宇文泰自创的绝学，相较“祭日焚炎掌”而言还要强得多，前者重“阳”字，中掌者往往
肌肤外表看不出什么伤势，实际上烈焰般的掌力早已伤及五脏六腑，一击必杀。后者重“焚”字，讲究以日炎般的掌势大
面积覆盖烧伤敌人，若对方无罡气护体，掌势所及之处，才会被烈火焚成焦骨。”
李世民见他见识过人，知晓很多江湖异事，随后便将关于金面人之事一一告之与老汉。
老汉道：“你所说能以掌力熔掉钢铁，那门掌功和我见到的应是一人所使，但我敢笃定那绝非炙焰硫阳掌，恐怕也
不是祭日焚炎掌，据我所知，后者虽也可消铁熔金，然而绝不会那么快。”
李世民沉吟道：“自天山一事以来，我心绪不宁，总觉天下间愈发多事背后与聚宝阁和金面人脱不了干系，但要如
何查清，如何制止，说实话，我却毫无头绪，心乱如麻。”
老汉笑道：“湛卢剑主理当心系天下，你我有缘，且按袁天罡所说，我的大限将至，年内必死，我想将毕生所学传
授予你，再赠你一件礼物，早晚会对你有帮助。”
李世民并不是拘泥之人，立马拜谢道：“晚辈不才，必尽力将前辈武功发扬光大。”
老汉缓缓道：“我昔日乃是南陈将领，你应听说过南国武功多以阴性内力为主，与你体内阳刚威烈的“湛卢剑气”
相互不符，故而我的两大绝学“避雨清心诀”“神霄潜龙掌”你只能学后者。不是老朽吹牛，这套神霄潜龙掌几乎可以和
炙焰硫阳掌并驾齐驱为当世第一掌法，只是前者更重王道，后者更重霸道。比武那年，若不是宇文邕那时刚除掉了宇文护
，威势正隆，那股睥睨天下的帝王霸气已无人能撼动，我气势上逊了一筹，掌法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这两门武功当年威震江左，吴明彻和宇文邕两人于蓬莱山凌云道场上私下一战，引得无数高手争相围观，据说整座
凌云道观皆被二人掌势所毁成了废墟，此战奠定四十年以前的武道排序，宇文邕成了禅宗创派之主达摩之后又一个天下公
认的第一高手，这些事李世民又怎么会没有听说过？
只见那老汉左肩一耸，迈开步伐，左手排开一记掌刀，屈肘翻掌推出，只听得一声大喝，老汉周身一股至刚至阳的
浑然内力自掌间涌出，空气中似有龙吟，掌风所及之处，带起尘土，犹如九天之龙般盈而不绝，掌力拍到山壁之上，炸出
来一个达一人多高，五米深的大洞，足以见其威力。
见李世民满脸惊诧，老汉得意道：“这一掌“九龙冲霄”打在石头上尚有此威力，若是打在你身上，恐怕此时此刻
你已经化成了一堆齑粉。”他又使了一遍，再将掌法的运气口诀，内功心法一一念给李世民，李世民本就是博闻强记之人
，兵法儒道，各家典籍，自幼如数家珍，不到半个时辰，便已将所有内容牢记在心。
李世民学完武功，在老汉面前使了一遍，老汉面露难色，只评价了个“马马虎虎”。李世民又想到尚未执师礼，于
是恭恭敬敬下拜，嘴里“徒儿多谢师傅”刚脱口半句，便被老汉急忙捂住。
老汉慌忙阻止道：“你这小子，怎这般迂直？我只说传你武功，并没有说要收你为徒，你以后出去也别说是跟我学
的武功，也别透露我的名讳，反正就当从没见过我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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